lanlam

 第四章「表哥來訪」之一（原作為：乃ｎｅｉ所有，請勿轉載。另有在冒險者天堂http://paradise.ezla.com.tw/連載。）

　　表哥來我家小住幾天是發生在我修養的期間。

　　趕畫那天之後，我的手機平均每三分鐘響一次，電話每五分鐘響一次，幾乎都是認識的朋友以及身受教授之苦的同學們打來的，也有熟知教授天不怕地不怕個性的教授紛紛打來慰問。

　　其中，最令人震驚的是和我最熟悉的人士打來的兩通電話，一個是有著異國血統的學姊，她的中文名字叫孫麻芢，一個是我的親戚表哥，他叫郭德耀。 

　　「可琳～～我被甩了啦～～嗚～～」麻芢在電話那頭嚎啕大哭。

　　我正在思考要怎麼開口安慰她時，照例，我的手機響了，我想要安慰麻芢應該要花不少時間，因此，「麻芢，妳等等喔！我的手機響了，我先去接一下。」

　　當去接手機時，又是一個哀嚎的語氣。

　　「表妹～～救救我，我在樓下，幫我開門或帶我上去！快點～～」表哥非常著急的說。

　　「救你？怎麼？你的女朋友被舅舅發現了啊？」我打趣的問道。究竟有什麼事能讓表哥這麼急啊？

　　「對啊！結果分手了……咦？不對！」表哥詫異的問：「妳怎麼會知道我有女友了？我應該沒跟妳說過吧？」

　　我嘿嘿笑著，「你哪次交女朋友是沒被我發現的啊？你小學時我發現你交三個，中學時後我發現你交四個，高中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現在嘛……我住你家的時候你交一個，我搬出去後就沒換過了，還是那一個，對不對？」

　　表哥在手機那頭無言了一陣子，相信他一定在想現在的女人眼睛都那麼尖嗎？

　　「好啦！算妳厲害，總之，快下來接我，我有話要跟妳說。」表哥沒好氣的講。

　　「我還有電話耶！應該會講很久，你先去跟警衛聊天，我講完電話就下去。」

　　表哥答應後，我開始進行安慰行動。

　　我先聽麻芢說那男的如何如何後，開始哭哭啼啼嫌自己是不是哪裡不好，接著說要報復那個男的甩了她。

　　「妳要怎麼報復？」我問。希望不要是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的那種兩敗俱傷的方法，那樣做實在是太傻了。

　　「當然是變漂亮啊！」

　　變漂亮？

　　「呵！可是，妳已經夠漂亮了，再努力也沒什麼進步吧？」我失笑道。

　　「我要像妳沒化妝就很乾淨那種。」

　　聽學姊這麼說，我嘆了氣，說著：

　　「學姊啊！妳臉的輪廓很深，五官配置的更是恰到好處，只要去化適合自己的妝就好了。我覺得學姊只要做妳自己就好了，不需要為了誰而改變，既然那段戀情結束了，何不現在開始犒賞自己呢？妳已經為對方付出很多，對方不領情妳也只能選擇放下，否則只會讓自己更痛苦不是嗎？

　　「去模仿一個不適合自己的人，只會讓自己看起像東施效顰那樣造成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情況。學姊，真的只要做自己就好，這樣一來會讓其他人更熟知妳的好惡，而妳不必再為了討好情人讓自己覺得像對方的奴隸一樣。

　　「愛情本來就是甜甜蜜蜜的，雙方彼此交心、彼此依賴，不需要搞到雙方互相猜忌懷疑的情況，哪有人在談戀愛時在和情人玩諜對諜的？若是這樣那多累啊！生理和心理都傷痕累累，這種感情能多早結束就多早，不要拖延也不能拖延。

　　「我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走路吧！身邊談戀愛的人多的是可以參考和警惕。在感情變質前，盡量找到出錯的原因或者選擇離開，這都是為了讓傷害降到最低的方法，誰想受傷呢？擦傷、割傷、燒傷等等皮肉傷都很痛，何況是心受傷，那自然是無法言語的傷痛。

　　「學姊，妳要多想想也多看看，想那段感情真的值得妳去留連嗎？看那個情人真的值得妳花時間去報復嗎？」

　　我說到這，也無法再說更多了，感情是需要情侶雙方好好的經營，如果經營的只有一方，那也不需要花力氣去經營那注定會結束的感情了。

　　安撫完學姊後，我就下樓找表哥，他一看到我就開始抱怨：「妳講電話怎麼講那麼久？我等的很累耶！」

　　大哥，我真正說話時間只用了三分鐘，其餘的三十七分鐘我都只有傾聽的份耶！

　　「是你自己突然來的，怎麼可以怪我？」我無奈的陳述事實。

　　帶表哥上來後，已經快中午了，我趕緊用微波爐（瓦斯爐爆了還未買）製作五人份的午餐，至於響起的電話和手機都交由表哥去應付，等到差不多要煮完時，已經十二點了，三古也準時起床出來吃他們的早餐兼午餐。

　　他們見到我表哥時都愣了一下，古桐月很快的回神問我：「小琳琳，這位是妳男朋友喔？」

　　「才不是咧！我還沒瞎好嗎！」我駁斥著。

　　「呵呵，應該是親戚朋友之類的吧！」古榧夜笑道。

　　古天祐沒說什麼，直接吃起午餐來。

　　「你們好，我是可琳的表哥，我叫郭德耀。」表哥走到我身邊像三古問好時，不動聲色往我的手臂捏了一下並悄聲說：「我好歹長的也不差，妳有必要嫌惡成這樣嗎？」

　　「我有嫌惡你嗎？沒有吧？」

　　「妳沒有嗎？」表哥瞪著我反問，我當然是搖頭說沒。

　　「妳不是說妳沒瞎，這不是嫌惡是什麼？」表哥冷哼道。

　　「我當然沒瞎到把表哥當作是男朋友啊！」我說的理所當然。

　　我以為這番話當然會讓表哥無話可說，沒想到他竟然反問我如果他不是我表哥的話，會不會成為男女朋友。

　　「你這是什麼鬼問題？」我一臉驚訝。這問題簡直可以和驚世駭俗畫上等號了。

　　「好奇妳的答案會不會跟我妹一樣。」表哥淡淡地撇了我一眼。

　　我偏著頭略微思考了一下，認真的回答：「等我瘋了，我會考慮。」

　　表哥一聽，氣的跳腳大吼：「妳說瘋了也就算了，還考慮？妳、妳妳妳妳！我真的有那麼差嗎？」

　　再次認真思考了一下，「你不差，但就是不想和你成為情侶。那亞娜怎麼回答你？」

　　他有點支支吾吾的說：「她說……唉～那個死丫頭說！就算全天下男人都絕種了，也不會看上我！這死丫頭、臭丫頭！！」

　　看表哥似乎還要在罵下去，我趕緊插話問：「你來這邊是要跟我說什麼？為什麼不能在手機裡講？」

　　一這麼問，表哥變得垂頭喪氣，似乎連開口都顯的很痛苦而沉吟著，直到他快把他的頭髮給扯掉後，才邊嘆氣邊開口回答他來訪的原因。

　　「唉～～表妹，我問妳，妳會順著父母給妳安排好的路走下去嗎？瞧妳搖頭搖的跟什麼似的，妳真的很幸運！妳可以自己選擇想走的路，我就不行……事業跟未來被自己的父母決定也就算了！可是，為什麼連另一半也要幫我選擇呢？妳不覺得這樣很過分嗎？未來只能走一條路已經對我很殘忍了！而我連選擇個自己真正所愛的人做女友都不行，表妹，妳覺得我該怎麼辦？我也不知道能到哪去……」

　　原來表哥都「偷偷」交女朋友是這原因啊？

　　在場不只我全神貫注的聽著表哥的埋怨，在餐桌吃飯的三古不知何時已經停下吃飯的動作，傾聽表哥的牢騷。見狀，我一邊在心裡嘀咕著奇怪一邊過濾表哥的話。

　　「你……是因為舅舅要介紹女友給你才跑到我這？」我問。

　　「如果是女友那還有緩衝的餘地，我爸介紹的未婚妻！真要答應，那我不是把自己葬死在火坑？你們女人真的這麼容易受擺佈嗎？為什麼要跟一個沒有見過面的人結婚啊？啊？」表哥捶著餐桌對坐在他對面的我吼道。

　　聞言，我冷下臉來：「我警告你，惹你的不是我，不要對我遷怒，你應該很清楚的我有仇必報個性才是。」

　　此話一出，表哥馬上道歉。

　　感情事誰都有，怎麼今兒個全都往我這鑽？我還沒談過戀愛啊！我頭疼的揉揉太陽穴。

　　「你有跟舅舅去談這件事嗎？」我喝了一口湯。

　　「沒有，就算有他也不會聽我說。」

　　「你怎麼知道？」我扒了兩口飯。

　　「我看了他快二十年。」

　　「喔！那舅舅也一定知道你會來找我了。」我挾了三口菜。

　　「呃！」

　　看表哥的表情想必他沒想到這點。

　　「溝通這詞是為人而設的，你不去和舅舅溝通溝通的話，什麼也不會改變。」我盛了一碗湯繼續喝。

　　也許是我漫不經心的態度惹惱的表哥，他一把搶過我的碗用力的放下，然後雙手搭上我的肩膀使勁的搖，「我是妳表哥欸！妳現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是想怎樣？妳到底要不要幫我？既然知道我爸他會來，妳就該幫我想辦法啊？在妳沒想到辦法以前我可是要住下來喔！」

　　被表哥這麼一搖，剛剛下肚的午餐有隨時會吐出來跡象，我趕緊甩開表哥的雙手撫著胸口順順氣。

　　「我怎麼知道該拿你怎麼辦，請你跟舅舅溝通你都還沒試就徹底否決掉，要我想辦法可以啊！你說，你要我對你說什麼你才會行動？」要死了！在說話的同時差點要吐出午餐來，我連忙在話一說完時，將碗裡的湯一口氣喝下肚。

　　沉默了會，表哥鬱鬱寡歡的問：「真的……只要溝通就會改變嗎？」

　　這時，古榧夜跟著問：「並不是每件事都可以由溝通來解決不是嗎？」

　　我先點點頭，才說道：「的確，或許可能經由溝通之後，狀況會惡劣起來，但那情況也只在少數，多數還是能達成彼此協議的共識。何況，你不試試怎麼會知道效果？為什麼要在一開始打擊最有效的方法而去執行用膝蓋想也知道不會改變什麼的方法？

　　「表哥，你說我很幸運可以自己選擇自己想走的路對吧？那也是靠溝通才有的成果，不然我也可以順著我老爸的意思去做廚師啊！明明都可以說話，為何偏偏要憋在心裡不說？」

　　我若有感慨的搖搖頭。想當初，我也是順著老爸的意思和他學習廚藝，但是，學著學著我開始覺得無趣，每次做都心不在焉，這點心思也就理所當然的被老爸發現。當我說我不想學時，爸他雖然皺了眉頭卻還是釋懷的點點頭。因此，我對他說我想學畫畫時，他也就欣然同意的讓我去畫室學畫畫，甚至還幫我找了幾所有關美術的高中、高職。

　　老爸對我說：「既然妳想學畫畫，那妳有把握妳可以學的很好嗎？如果可以，那我這個做爸爸的只有一個要求，請妳不要徒增遺憾好嗎？要盡全力的學習，非到必要時刻千萬別放棄。」

　　老爸他這句也和我在七歲生日時，他告訴我的話一樣。

　　七歲生日時，爸告訴我：「孩子，妳今天就滿七歲囉！蛋糕上的蠟燭逐年增加，就代表著妳正在長大，但是，妳得記住，千萬別放棄任何一項事物，哪怕只是畫一個圈、一個叉，都要把它畫好。」

　　八歲生日時，爸告訴我：「孩子，妳今天就滿八歲囉！妳今年打算去學習什麼呢？○○○？這是很棒的開始，但是，孩子，妳要學習那個就得替自己立下目標，妳要學習到什麼程度為止？要在哪時學習完成？孩子，這是妳『想要』的，爸爸媽媽沒辦法阻止妳，妳把它學習好就是給我們很大的禮物，孩子，要加油喔！」

　　那兩句話深深的刻印在我心上，我甚至把每年過生日時，爸爸告訴我的話給抄了下來並帶在身邊。

　　那些話影響我很深，我不知道那些話是否就是對的，不可否認的是，那些話是我們祖先流傳下來的，是每一代所傳承的智慧。

　　能說那些話是對的嗎？老爸和姑姑叔叔們就過得很快樂，雖然沒有很輝煌的職業，但他們真的過的很快樂；我和奈奈及其他堂弟妹、表弟妹也過得很快樂，雖然我們還小，但是，我們都知道，做什麼就該盡力、玩什麼就該盡興，必須做好自己的角色與本分，不要貪圖自己能力以外的東西，就是對自己負責了。

　　這些都是溝通後的結果，父母可以左右孩子的未來，也可以放手讓孩子自己選擇，現在很多人都把孩子當作是自己的財產，從沒有想過那個孩子和自己一樣是個有血有淚的人啊！

　　餐桌上沉重的氣氛越來越重，不只表哥在煩惱，連古榧夜和古天祐也都皺著眉頭，反倒是古桐月笑吟吟的開口稱讚：

　　「小琳琳，妳說的話都很有意思呢！像上次妳那個安慰我的話，至今還在我腦中揮之不去啊！」頓了一下，他的笑容更盛：「我很想認識妳的家人呢！妳過年要回家嗎？」

　　「要啊！」

　　「那我去妳家玩如何？」

　　「……可以是可以啦！『但是』，」我笑的異常燦爛提醒：「我先跟你說，我沒有哥哥也沒有姊姊，若是你敢問我我跟我爸是兄妹或者是我跟我媽是姊妹的話，我不敢保證下次回來我還會不會再做一次芹菜大餐或者當場直接掐死你喔！」

　　「好好好，只要不做芹菜，妳說什麼都好。」面對我的燦笑，之前的芹菜大餐始終無法從腦海中散去的古桐月，立刻收起屌兒啷當改為討好的笑容。

　　「哦？那我要十六顆一盒的金莎巧克力五盒。」順著古桐月的討好話語，我開始趁火打劫。

　　「好。」

　　「十個不同種的巧克力蛋糕。」

　　「OK。」

　　「十五個與巧克力有關的食物。」

　　「沒問題。」

　　打劫完畢，我滿意的收起笑容，繼續吃午餐。

　　表哥看看我又看看古桐月，再看看另外兩個習以為常的態度，他搖頭苦笑著：「表妹，今天妳總算讓我見識到什麼叫做一頭牛牽到北京還是頭牛欸！」

　　「什麼話，我把一個普通在普通不過的食材變成一道道的美食，這些都是我的精心傑作耶！若是不吃完豈不天打雷劈，」我再度揚起燦爛的笑容問：「你們說是不是啊？」

　　「沒錯沒錯！廚娘，您說的都是正確的。」三古趕緊點頭如搗蒜的說是，他們可不想再餓肚子一次或者去吃難吃的便利商店便當。

　　吃完午餐，三古要去上課了，表哥跟著下去到他車的後車廂拿他的行李，我也一起下去先是目送三古離開，再和表哥一起上樓。

　　由於表哥他從昨天開始一夜沒睡又沒洗澡，我讓他到我房間的浴室洗完澡後，慰問電話又開始頻頻打來。

　　一邊講電話一邊看表哥在客廳沉默的來回踱步到快把瓷磚踱出一條溝了，見此景，我百般無奈的趁下一通電話打來的空檔開口問他：「你在想什麼？怎麼像機器人一樣除了徘徊還是徘徊？」

　　表哥一聽便停下腳步，他非常急躁的跑到我身邊坐下問：「表妹，妳覺得我該怎麼辦？啊？妳要我跟爸他溝通，那我應該怎麼做？啊？我該怎麼做才算是溝通？要怎麼溝通？啊？我該怎麼說才能拒絕爸他安排的未婚妻？如果爸他非常強勢的要我結婚那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爸他打消介紹未婚妻給我？啊？妳怎麼不說話？我在問妳啊！妳……唔！」

　　面對一連串的問題，我伸手捂住表哥的嘴，這死傢伙將問題問得像機關槍一樣拋給我，而且有些問題的相似度都非常的高，他以為回答問題像問問題一樣簡單啊？

　　「著急能當飯吃嗎？你只要把你想說的全說出來就好了啊！現在你就好好的思考你打算如何規劃你的未來，那些未婚妻什麼的等舅舅來了你再煩惱吧！」

　　表哥的情緒在我刻意放慢語氣的話語中漸漸的冷靜下來。

　　「說的也是，現在想也沒辦法付諸行動。」

 第四章「表哥來訪」之一（原作為：乃ｎｅｉ所有，請勿轉載。另有在冒險者天堂http://paradise.ezla.com.tw/連載。）